陶峙岳想要我留下来

宁乡张

文章写得不好吗？怎么没有人来评论呢？

宁乡张

     周公言于鲁公曰，君子不驰其亲，不使大臣怨乎不以，故旧无大故，则不弃也，无求备于一人。
   换成今天的话来说，就是周公对他的儿子鲁公说，一个做君子的人，不要远驰他的亲人，不要疏远他的乡亲们，不能让大臣们埋怨不任用和信任他们，故旧之人，只要没有大的过错，不要遗弃他们。不要对一个人去求全责备。
  圣人必竟有他们高瞻远瞩的天赋睿智。鲁国也许是凭借这一句光耀千秋的名句而存在数百年吧。介乎三晋，齐，楚之间，紧紧依靠这句先人训导，直至天禄永终时才无奈地被楚国春申君所灭。然而，它留给人类的，照亮着天下苍生在艰难困苦中步履铿锵迈步向前的遗产，远远地超过了它的强邻。
  “由于我长期在外，乡人以为我有点熟人，甚至还有点本事，他们就常常多少不一地来会我。我也从不待慢他们。”幸存的老兵廖文湘老爷爷，面对着暮春三月的和风丽日，在与邻居湖南老兵之家志愿者的闲聊之间，不经意地提起往昔的岁月。
  老人原来是柳济民的国民革命军第七十五军，军属战炮营的。一九四三年七月份，也即鄂西大捷之后，作为战斗骨干，调到第三十二军，第一四一师的师属战炮连。儒家经典学说的教养，忠君守礼的熏陶，让老人家在林作桢师长的训导下，为国家，为民族，陷阵冲锋，奋勇杀敌，一直到一九四七年的鲁西南战役。
  “民国三十七年，大概是热天快要开始的时候，陶百威，陶顺武，还有一个周察院家的姓周的，三个人来到了我的驻地，我带路，陪他们三个去了一趟新疆。”
  面对着七十年前的往事，真正佩服圣贤学说的伟大，它让人慎独守礼。而一个受到圣贤学说影响的老兵，在人生漫漫长河中，非礼不闻，非礼不视的选择下，其人之所做所言，都不过是如此简单而实在。这大概是“德者寿”的真实含义。尽管幸存的老兵一生中饥寒交迫，破衣遮体，茅棚存身。年近九旬依然内心刚健而条理清晰。人生的经历，无论是荣誉还是磨难，老人家都依然如昨。
  “哪个时候，我们三十二军刚刚整编为三十二师，驻地在河南。”幸存的老兵，真实地回忆着他老人家经历过的岁月。依然是一个儒者的谦恭。哪种畏天之威，于时保之的信仰，真诚地雕刻在他老人家的每一句言语之中。丝毫没有暴发户式的手舞足蹈，自恋与自夸。
  “我们一路搭乘辎重营的车，好不容易从河南到西安，由西安到兰州，由兰州到了乌鲁木齐。”
  也许，二零一三年暮春三月的和风，附带着令人陶醉的暧日，让一个身经百战，又苦历辛酸，而且又日薄桑榆的老兵感受到了什么吧。
  “陶将军当时大概是六十岁的样子，问我抽不抽烟。当我回答不抽时，拿着我的手指，看了又看。”
   “我当时确实是不抽烟，手上既无渍印，又无烟黄。”
   幸存的老兵，似乎又回到了哪种军人守则第八条“刻苦耐劳，节俭朴实，不容有亵荡浪漫之行为”的训导下。上苍垂恩，鬼神赐福，正是这些有益的训导，让幸存老兵的小船，在历次的狂风浊浪，风雨飘荡之中，顽强地驶到今天的原因吧。
  “陶将军想要我留下来，却又不要他的侄子与妻侄。”幸存的老兵，面对着人生的选择，丝毫不因为当时有缘去做近水楼台，向阳花木而沾沾自喜。
   “他的副官把我们四个，一直专车送到兰州。”
  对于幸存的老兵来讲，人生可能确实有一些选择。仁者爱人的内核，畏天达性的赤诚，让老人家在一生中错过了无数次挤身神坛的机会。然而，丝毫不见老人家对于昨天的唏嘘与失意。也许，即使是年富力强的时代，老人家都一定是淡定而澹泊的吧。
   我不是历史系毕业的历史学家。我绝对无意去打开任何一扇历史的门缝，甚至振振有词，洋洋万言地解说这个民族历史上的昨天。让另外的一些人坚信我的正确，光荣与伟大。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志愿者，愿意真实地记载我所经历过的光阴。